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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面。照着规矩,陈全进不能在江州府做官。除非以后官运亨通,谋得一方大员,或者进朝廷中枢做大官,对江州府的世家官绅来说,才能真正入他们的眼。
来客大多都是些酸客文人,也有官府的书笔小吏,前来寒暄几句,走个面子过场。
陈全斗却亢奋得很,以官家自居,天天吃得醉醺醺,盘算着要跟陈全进去任上。
陈全进离开了足足五年,陈淳祐早已对他陌生了,他想着婶母于氏的话:“大哥已经成了县令,大嫂如何配得上他,说不定,大哥会带新人回来呢。”
张氏从最初的高兴,到惶恐不安,夜里难以安睡,身子每况愈下,反倒还不如陈全进没得官职前。
“我不想跟着阿爹去任上,二郎还小,我看顾不好他,他最好能跟着阿爹走。我留在江州府,又不放心二郎,也不甘心。”
陈淳祐的神色渐渐激动,胸脯上下起伏着,眼睛似此时的夕阳般赤红,目眦欲裂。
“凭什么,凭什么呢!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陈淳祐嘶哑着喊,消瘦的脸庞涨得通红发紫,青筋鼓起,好似一下要炸裂开。
宁毓承对着他的泣血不平,既觉着沉甸甸,又荒谬无比。
陈淳祐是心疼张氏,他实际上,已经成了官家弟子。陈全进借了上万贯钱做官,边陲陕州府睢县贫瘠,要是陈淳祐去了睢县,不知他可还能记得今朝的呐喊。
“明明堂准备办算学工学。”宁毓承突然说道。
陈淳祐逐渐平静下来,他不解望着宁毓承,“算学工学?”
宁毓承大致说了下,“尚在筹措中,现在还没正式公布。你可想过留在江州府,去学算学工学,二郎也可以去试试。”
陈淳祐认真思索起来,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我要考科举,二郎也要与我一样,读书考科举。我要为儿孙们考虑,再也不要他们尝试妻离子散的难过。”
既然如此,宁毓承未再劝说。陈淳祐没错,劝他另辟蹊径去改善境况,身为官绅子弟的他,着实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时辰不早,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宁毓承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
陈淳祐跟着起身,他的神色舒展了些,有些不好意思
道:“七郎,让你破费,还让你亲自送来,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试戴着牛皮扳指,拇指上的伤早已愈合,只伤疤还狰狞着,伤感地道:“以后不知可还用得上。”
“肯定能用得上,等尺寸不合适,你再买更好的。”宁毓承骑上老驴,朝他挥手道别。
陈淳祐想着以后的日子,心头好受了许多,也朝宁毓承挥手,望着他晃悠悠,骑着老驴远去。
现在虽然买不起驴,如宁毓承所言那样,以后他不但有驴,壮骡,还会有马。
宁毓华一行,回到了江州府。新科士子衣锦还乡,江州府热闹非凡,宁府宴席不断。
陈全进带着一对中年夫妻,两个青年壮汉回到了江州府。他前去张氏的墓前哭了一场,前来宁府拜访,吃过一次酒,便带着陈淳祐兄弟,以及陈全斗一家,前往睢县赴任了。
热闹之后,宁毓华即将回京城当差。这天晚上,宁立坤将宁悟昭,宁毓华,宁毓闵,宁毓承一并叫到了知知堂书房。
宁礼坤打量着儿孙们,道:“大郎,前些时日府中,你祖母闹出来的事,你当听说了吧?”
宁毓华沉稳端庄,他沉吟了下,道:“祖父,我听过几句闲话,事关长辈,未曾多打听。”
宁礼坤斜了眼宁毓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