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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喜欢给她送这个,并积极地举办宴会。无忧只好穿上它们去赴宴,安静地听着客人们对宴会主人的赞美夸奖,共同追忆欧阳先生的风姿神采。有次无忧回到家,或许她是喝醉了,或许她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我很好奇……欧阳先生还活着时,他们对先生也是如此推崇么?”
在她对着空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宴席上再也没人提起欧阳先生了。
他们的话题变成了高祖皇帝,他可是草莽出身的大英雄啊。前朝末帝暴戾无道,失了民心,多亏了高祖皇帝举起义旗,才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这些勋贵往上数几代,都是打江山的重臣。他们以先祖的荣光为傲,时常将祖宗的家训教诲挂在嘴边。他们说着勤俭是美德,爱民如爱子,这些道理谁都懂,也不影响他们跑马圈地,侵占良田,一顿宴席就是数不清的雪花银。
裴学海拍宴席是很用心的,每一帧都是经费在燃烧。如果没有朱门酒肉臭的极致奢侈,又怎么突出路有冻死骨的悲哀凄凉呢。
距离开国才过去几代人?小蔡那颗激动的心早就冷却了。她和无忧一样,在这觥筹交错、良辰美景的好时光里,只感到浑身冰凉。
难怪皇帝允许无忧佩剑,小蔡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点。他是天子,他是最惜命的人,但他根本不怕无忧暴起伤害他,难道是因为他相信无忧的一片忠心吗?
是因为皇帝知道,锋利的剑并不是世间最恐怖的武器,从内到外的,包着层甜蜜糖衣的腐化才是。
倘若无忧的意志不够坚定,她还拿得起自己的剑吗?无忧是因为无所求,等她有所求之后呢?
难得的是,无忧始终是无忧。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充分表现出了主角的特质。
小蔡想,希望这不会是唯一一点。
有无数次,无忧的手都握在了剑鞘上,但她从未真正的拔出剑来。
她究竟在等待谁,要刺杀谁?无忧从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下着大雪的冬天,她依然在院中练剑。婢女们劝她回屋,她笑着说自己耐寒。
“我自幼练剑,非常擅长忍耐。”她如此说,“忍着疼,忍着冷,什么都能忍。先生曾与我说,春天总会来的。”
但比大雪更快消失的,是上流圈子们对无忧的耐心。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暗示她,欧阳先生对高祖皇帝有着从龙之功,县主既然得赐国姓,就该想着为陛下分忧啊!
权贵们在宴会上要问无忧很多问题,家里的管事们会提前教她该怎么回答。可是无忧记性太差了,她到了席上就只会吃吃喝喝,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倘若追问得急了,她还要回头看向自己的婢女,征询她们的意见。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这句话该怎么回答,在家里没学过呀!
她这般愚笨,照葫芦画瓢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作数的。次数多了,管事和婢女们就不再教她,只让她负责吃喝就行。
有时候到场就能代表很多东西,但如果她逢宴席必参加呢?她向所有人示好,就等于没搭理任何人。
他们推荐了很多人,最常提到的就是六皇子。他认出了无忧剑,他对欧阳先生多么尊重,对她这位弟子也多有照拂,你要记住呀!
无忧当然记得住——不仅是六皇子,她对每个皇子的记忆都很深刻。
哼,小蔡在荧幕外替她不屑地哼出声。国朝的皇子殿下们都是腐烂的果子,区别在于有人烂在能看到的一面,有人烂在背后的另一面。同样是应该被丢掉的垃圾,六皇子又能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愚笨的无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