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人执笔,该慌的不该慌的都慌了(3/7)
简直太不合理了。还有楼青山和陈苍的唯一一次对话:‘那天就在你家里,你现在住的老房子,你和小雪才那么大一点,你看着她不敢上前,一动不动,小雪主动冲过去喊你哥哥,想跟你一起玩……’
可是陈苍对此分明没有任何记忆!
他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
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哪怕完全不记得了,是不是该震惊一下?三岁多的孩子肯定已经记得一些事了,方星河明确写过,陈苍是一个聪明且记性很好的人,他记仇也记爱。
他不应该对楼夜雪没有丝毫印象的,而楼夜雪也从未提到过两人小时候就在一起玩的事实,正常来讲,楼青松至少应该跟她提到过,你们俩小时候就认识。
结果,都没有。
还有楼夜雪坚持要告下去时,讲的那段话——
是,他拿走的不是我所拥有的一切,但他毁掉了我们两个人的尊严!如果不能有一个结果,去向所有人证明我是被迫的,我还怎么堂堂正正的爱你?这不对,这太陈苍了,像极了陈苍持之以恒踹楼下大门的坚持和执拗。
而且情绪落点是尊严,奇怪,太奇怪。
再有,楼青松和楼夜雪母亲的死亡,极其突兀,过度也特别简略,好像他们俩的死亡自然而然,本来就该死一样。
这也不像是方星河会犯的错误。
另外一个特别大的漏洞,我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楼夜雪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场,没有名字,没有形象,没有任何个人印记。
真的存在一个这样的人吗?
她,会不会是陈苍那个已经离开了的母亲的意象化符号?
女朋友的母亲,却一个字不写,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觉得这太荒谬了,至少楼夜雪应该和陈苍聊起母亲吧?
但没有,真的没有。
可是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去想,那么一切便会豁然开朗——
楼青松就是陈爱国的另一面,不浮躁、不爱发牢骚、遇事冷静积极、有家庭责任心的另一面,或者说,这是陈苍理想中的父亲。
楼母则是陈苍那逃离的母亲,陈苍对她极度矛盾,既希望她存在于身边,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索性绝口不提,装鸵鸟,视而不见。
而两人出意外,被大货车撞死,恰恰对应着陈爱国意外坠楼。
原文,方星河写得意味深长:‘爱国是自己跳下去的。’
机械厂历任厂长,除了背锅的陈爱国,所有人都高喊着爱国口号,一面迫不及待的挖国家墙角。
这样一种主动的堕落,方星河用了9个字来描绘:爱国是自己跳下去的。
但陈爱国不是,他和楼青松一样,都非常被动。
上面的人逼死了他,又把他定性为贪污犯,并且对外宣传:爱国是自己跳下去的。
同时完成了黑暗现实和内心安慰的双重隐喻,如此就好像大家都一样了,那么我等也就能够心安理得了。
这太辛辣,回头重读这一段时,我情不自禁为工人们的反应拍案叫好。
目光闪烁畏畏缩缩,并且辩解道:‘爱国说他对不起大家……’
陈爱国绝对没有说过,意外坠楼的人没机会说这话。
但是,方星河写了,那么陈爱国就从记忆中的不合格父亲,升华成为一个祭品——人性黑暗狂欢时的献祭物。
一群大人对着一个孩子撒谎,不仅仅是为了推卸责任,摆脱良知的谴责,还隐喻着一种更加幽深的恶。
我们觉得他对不起我们,那他就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