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三天,新闻联播上门(6/7)
踩的理由。方星河发自内心的认为,抛开时代、抛开前因后果谈作品就是耍流氓。
《性》确实更好,但是仅限于当前时间点。
甚至,原本他能写到比这还好,只是他为了平衡和过审而牺牲了一些野性,但这能够说明全力以赴的改版《性》是更好的作品吗?不,那只是在2025年更好的作品,而非现在。
写到如今的模样,就是最适合1999年、最适合14岁方星河的版本。
陈丹轻未必不明白这一点,他选择装傻,用方星河去激怒当今的文艺青年,十分恶毒。
但他终归是给吹嘘方星河的声音,增添了一点音量。
某些人,吹得更狠。
这里的某些人,特指余桦。
“在审稿现场看完方星河的《性》之后,我回去整整气了三天,妈的,怎么能写得那么好!
我真的是憋了好久,今天必须写一写。
《性》到底哪里好?
第一个是结构好。
乍一看是10个碎片化的小章节,标题既不走意识流让人去猜,又不用华丽修辞去调动情绪,就那么平实的往那一摆,开始你根本注意不到,等到看完全文回过头来再仔细琢磨,挖槽,越琢磨越有韵味!在结构上,他把创伤记忆打成不规则碎片,乱七八糟的往起一拼,相关性不强却不割裂,来回跳跃却不中断情感,最后拼完整了直接升华,主题出来了,鸡皮疙瘩也冒出来了。
第二个点是好在克制。
我去给新概念当评委,最头疼的就是中学生们滥用修辞,哇,真的是恨不得把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事物都化为修辞手法塞在文章里头,各种华丽的混乱,乍一看好像王勃,仔细再一看,是麻辣鸡脖。
方星河不一样,他的表达极度克制,大部分篇幅都是白描,尤其是在描写方同辉对于母亲进行的性暴力时,简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旁观者。
这种白描的冷峻,这种将感情完全压在观察下面的手法,如果是别人来写,将会令人极度不适,可他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写,反而形成了一种更加悲怆的张力。
克制的意义在于,他不向读者嘶吼我有多么痛,他不强加给读者任何东西,不煽情,不诉苦,我就告诉你们这个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你如何体会,是你自己的事。
这非常了不起,普通人在写作时绝没有这样的控制力,普通人在聊天时都难免絮叨。
第三个是平衡做得好。
关于平衡,本文中处处皆是细节。
比如写作手法的平衡,方星河不是一味的白描,该宣泄的时候他也有宣泄。
白描和宣泄本身已经非常平衡,宣泄性文字内部也有平衡——在粗口和诗化表达间来回横跳,上一句还是‘这点逼事和这点屌事’的暴躁粗口,没两句又变成了‘足够体面的叫做谎言,不够体面的便是暴力’。
我现在提起来,你可能感觉这不是精神分裂吗?但是我没提,你自己看的时候,可有丝毫出戏?
没有就意味着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对立平衡,已经被他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然后还有哪些平衡?
文学性和社会性的平衡。
责任与约束的平衡。
方同辉暴力符号与母亲忍辱负重的平衡。
方星河在追逐答案的过程里,使用暴力宣泄来作为解题思路,展现出了思考与实践的平衡,挣扎与平静的平衡,破碎与重组的平衡……
甚至在贯穿全文的母亲苍白指节上,他都做到了隐秘的平衡——前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