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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被这事给折磨疯了,生活完全混乱颠倒,睁眼闭眼都是元颂今那日在医院苦笑的脸。听完这一切,她面前的女子则是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卞生烟这才明白,元颂今时不时不自觉表现出来的自卑感从何而来了。
他深埋于心底的,竟是这样一个惊天秘闻。
最该死的家伙是那群拐卖犯,是罔顾律法纲常买卖妇女的恶魔,但最终却是受害者痛苦一生,而罪恶的源头却从所有唾弃声里美美隐身。
甚至,他们都不一定记得自己曾经还做过这种事,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毁了多少家庭。
“我想过站出来替他说话,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那些镜头,没有勇气向所有人讲述那段过往,我是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哪怕他已经不在了,我还是只能缩在家里,不敢为他说一句话……”
扶雯捂着嘴蹲在地上,她哭起来的时候,和元颂今很像,上眼睫被泪水打湿,鼻头红彤彤的,眼中哀伤之色尽显。
从前她为了活命,将元颂今推下山林。而今天她因为懦弱,而逃避一切。
扶雯恨极了这样的自己。
卞生烟对这样的扶雯心软了。
她带着人来到医院,见到了在重症病房里躺着的元颂今。
扶雯震惊不已,紧接着是无声的落泪。
卞生烟站在病房外,目光透过玻璃落在病床上的青年,嗓音沙哑:“被领养后,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举报双集村的罪恶。”
扶雯一怔。
卞生烟继续道:“颂今从来没有忘记那里仍旧遭受苦难的受害者,他也是其中一员,如果不是他,双集村的案子不会被人那么快注意到。”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自卑的人,我认识他这三年,经常能感受到,他骨子里自卑,敏感。小时候的经历他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哪怕是我。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也很害怕那些事被人知道,所以他竭尽所能低调生活,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卞生烟垂了垂眼眸:“我在邱潭村找到他的时候,那些村民围着我们,手上都是武器,不让我们走。颂今第一时间让我带走高鸣晨,并透露村子里可能还有其他受害女性。”
“一开始我还很意外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但现在我明白了。他自己曾亲眼目睹那种困境,所以希望她们都能够得到解救。”
她转过来,看着扶雯,眼里满是疲惫与血丝。
“你没错,颂今也没错。那些像他一般出生于拐卖村的孩子,有的或许确实生性顽劣,遗传了父辈的罪恶基因,长大后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劣性。但颂今不是,他胆战心惊地活了二十一年,本身就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但他热爱生活,真诚坦率,没有理由去承受那些恶意。”
卞生烟鼻腔酸涩,双眼湿润,沉声开口:“扶女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颂今病的很重,我要带着他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知道这一切的地方。你的事,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知晓。希望你好好生活,万事顺遂。这辈子,你跟颂今,还有我,都不要再见了。”
那是卞生烟最后一次见扶雯。
而后她带着元颂今来到M国重新开始,两人当日见过面的事,卞生烟直到刚刚才开口提及。
元颂今听完,双眼盛满了泪水。
“真的吗……她真的没有恨我还活着吗……”元颂今揪紧了卞生烟的衣服,眼泪止不住地淌。
卞生烟仰头眨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意憋了回去,然后装作淡定地对元颂今道:“是的,她不恨你。她还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从双集村逃走的那一夜,她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