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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门前,叶南晞弯腰钻出轿厢,耳畔传来小厮低声禀报:“大人今儿个提早回府了。”叶南晞微微一怔,随即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的沉郁咽了回去,然后努力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挂上嘴角。然而当她跨入屋内时,这份伪装被瞬间击得粉碎——冯钰迎面向她走来,昏暗的光线下,冯钰双手捧着她昨日染血的那件衣裳,布料上的血迹斑驳刺目。冯钰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眶泛红,眸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慌乱。
“南晞。”他声音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这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指节收得更紧,目光不安地在她身上巡了一圈,声音越发颤抖:“你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叶南晞怔住,像是当头挨了一棒,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先是震惊,随之是荒唐,最后才是怒意翻涌而上,直烧得她头脸发热。她想留,留不住;想瞒,刚一回来便被拆穿。老天爷简直是存心要看她笑话。
她紧紧咬住后槽牙,胸口气得直发闷。昨夜换衣裳的时候她匆忙得很,随手将衣服揉成一团塞进柜角,本想着找个时机悄悄处理掉,哪知一时疏忽,竟让冯钰翻了出来。
她实在懊恼,又实在无奈,最后索性猛地
背过身去,深深吸了两口气,想把那股滔天的烦躁压下去。
冯钰见状,心脏狠狠一揪,额角冷汗涔涔。他慌乱地绕到叶南晞面前,声音里满是哀求和惧意:“南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求你……别让我这样着急……”他的眼神仓皇而痛苦,声音止不住发颤,说到最后已近乎哽咽。
“我……”叶南晞张了张口,嗓子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发不出声来。翻腾的气流不断向上涌,憋得她头晕目眩,胸口闷得发疼。她看着冯钰,眼里蓄了一潭无声的情绪,千言万语都挤在舌尖,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苦笑:“没事。”
冯钰猛地皱紧了眉,攥着那件染血的衣裳,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薄薄的布料软软地垂着,上头的血色深深浅浅,看得他眼前发黑,呼吸都不稳了。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愿相信,可他从小便学会看人脸色,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叶南晞那副模样,哪是什么“没事”?她在骗他,她一定在骗他。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绷得极紧:“怎么会没事?出了这么多血,这怎么可能没事!难怪你昨天忽然换了衣裳,你故意在瞒我。”他说着,猛然抬头,眼神里透出几分近乎固执的倔强:“你是不是病了?”
“算是吧。”她笑了一下,极轻,极淡。
冯钰浑身一震,心脏狠狠往下一坠,直直跌进冰窟窿里。他死死盯着她,在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看来这病很是棘手,否则叶南晞不会是这般逃避的态度。
他不敢向她细问病得有多重,也不敢追问这病究竟是怎么来的,因为无论得到什么答案,都改变不了接下来要面对的现实。
“我去请郎中来。”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往外走,脚步急得像是带了风。
片刻后,太医院的杨殊被请了过来。
杨殊如今已升任院判,素日里专管照料萧绰的起居病疾。方才萧绰在宫中听闻冯钰急匆匆去寻太医,二话不说,直接做主将人派了过来。杨殊匆忙赶到府里,还未落座,便被冯钰催着提脉诊断。
诊脉的过程并不长,叶南晞静静坐着,伸出手腕,任由杨殊替她搭脉。杨殊将手指落在她的脉门上,片刻后,眉头蹙了起来。
医者素来寡言,杨殊没说话,只是将手收回,起身对着冯钰略略一拱手,便自顾自地出了屋子。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