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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墨穿过一条条青灰小巷,终于远远看见了江府气派的大门。
她停在路口,想等呼吸平复下来再过去——她这一路跑得太过着急,发丝和衣裳都也有些乱,呼吸更是急促,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副模样。
沈京墨扶着墙弯腰匀气,眼睛就一错不错地盯着江府大门。
不多时,她呼吸平稳下来,拍掉肩上落雪,理好头发,快步向江府走去。
江府门前规规矩矩地站着两个门仆,沈京墨上前说明来意,拜托其中一人进府通传。
两个门仆对视一眼,皆是一副迷茫的表情,恭敬有礼地问沈京墨:“夫人来找一位姓陈的公子?”
“正是。”
“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府上没有姓陈的公子。”
沈京墨一愣。
莫非傅修远的消息有误?
不可能,他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在告诉她之前一定会先查证,绝不会给她一个假消息。
沈京墨把陈君迁的样貌身材描述了一遍。
像他那样的个头、长相,只要在江府待过,府中的下人不可能没有印象。
果然,沈京墨说完后,两个门仆的表情变了几变。
“夫人,我家老爷好交朋友,府里常有客人上门,这来来往往的,我们也记不住。您手头可有何信物,我去府中帮您问问,看是否有人认得?”
沈京墨哪有什么信物?她所有的东西都丢在了商洛。
她为难地想了半天,猛然想起袖中带着一枚木章,那是她照着记忆自己刻的陈君迁。
她把木章递了过去:“这便是他,他见到这木章就会知道我是谁。”
门仆拿了木章,给另一人递了个眼神,转身往门里走去。
沈京墨在门外默默等待。
来时路上她没看见通缉陈君迁的告示,想必朝廷认为他不会逃到这里来,便没在此处设防。既然如此,她将他的木章和姓氏告诉江府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雪越下越大,她等得愈发心焦,脚也开始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府中终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沈京墨听见了,笑着上前去迎。
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一怔,就听那人说:“夫人,小人是江府的管家,方才已经问过府里的下人,无人见过这位陈公子。”
管家说完把木章还给了沈京墨。
没见过?
沈京墨一急,见管家说完就要走,忙将他拦下:“那,可否让我见见江公子?他与我也是旧相识。”
傅修远告诉过她,陈君迁之所以住在江府,是因为江家的少家主江平澜与他交好,她听过江平澜的名字,在流云寨时,盛流云就是这样叫谢遇欢的。
只要见到谢遇欢,就能见到陈君迁。
管家一顿,却道:“少家主几日前已与友人离开了。”
“去了何处?”
管家犹豫片刻,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北边。
管家说完便回府了。
江府大门缓缓合上,沈京墨在门前的阴影里站了许久,直到双腿冻得快要麻木,才木讷地一步步走下石阶。
谢遇欢在外也是被通缉的反贼,就算换了个身份,脸也是画在告示上的,离开金陵、离开江府的庇护,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为何要去北边?
和他一起去的,是陈君迁么?
他们还会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