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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所杀,我怪不得你。可我怎么能像以前一样面对你?”傅修远:“可他们是叛军。只有压下叛军我才有精力重整朝政,才能还天下太平……”
沈京墨:“你想做忠君爱国的救世贤臣,但这可能么?如今的大越就是一棵从内腐朽的老树,外表再好看也是死树,单凭一根粗壮的树枝是没用的!天下交到英王那样的人手中,仅凭你一个能改变什么?”
傅修远:“但他可以。”
沈京墨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傅修远看向她明亮的水眸,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他可以,是么?”
她这下懂了,这个“他”,是她那贼首郎君陈君迁。
沈京墨紧咬下唇,没有回答。
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过去几年中曾不止一次出现在她心头,尽管她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但若一定要她回答,她的确觉得陈君迁可以。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连他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沈京墨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侧过脸去,将泪擦掉。
屋中陷入沉默。
傅修远看见了她抬手拭泪的动作,垂下眼去,半晌,轻声问她:“你是逼不得已才嫁与他为妻,还是心甘情愿?”
这个问题他压在心底很久了,只是没有勇气去问。尽管上次长寿郡一别,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沈京墨想了一想,答:“当初是逼不得已。”
意料之中的回答。
傅修远轻阖上眼,无声地苦笑。
光线太暗,沈京墨几乎就要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开口。
良久,傅修远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平静地问:“离开此地后,你有何打算?”
沈京墨:“他还活着么?”
傅修远:“……我不知道。我赶去丹水时仗还没打完。”
沈京墨苦笑:“主帅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兵和没打完的仗去救敌人的娘子呢?”
傅修远也跟着她笑了一下:“我是心甘情愿。”
沈京墨敛眸,薄唇紧抿。
她似乎该说声谢谢,却觉得不合适;又想说对不起,可好像也不对。
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选择了沉默。
傅修远看着她,尽管此时只能看见她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恍然发觉,自六年前上京一别,他们每次重逢时的对话,都离不开另一个男人。
这次他想问一个只与他们两人有关的问题:
“我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本会是多幸福的一对夫妻,从青梅竹马到携手白头。
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沈京墨闻言身子一僵,沉默了好半晌,就好像她也和他一样想不明白。
许久,她缓缓抬眸,借着最后一丝光线看向他的眼,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只是……
“过去了。”
话音落罢,窗外最后一丝余晖被黑暗吞没,也将他们两个分隔在了看不见彼此的黑暗里。
第143章 东山再起 “我给你钱和兵马,你敢不敢……
第二天一早,沈京墨醒来时,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和她已经晾干的衣裳。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她看见傅修远昨天穿过的那身旧衣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张凳子上。
屋里没有他的踪影。
他走了?